归.舟

一腔孤勇和余生六十年都给你

你是渡口,我做你的归舟

© 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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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白]归舟.1

#事业上升期李总x警校刚毕业新晋警官白白

#连载,3w字左右完结

#坑品奇差无比


1.



众人说,白起像来去自如的风,无拘无束,强留不住。

可白起知道,自己是渡口,行船来来往往,却从不曾为他停留。




十二月份的迪拜是旅游旺季,一半沙漠,一半海洋。热带气候饶是在冬季也依旧温暖,甚至带点不着人意的炎热。中东地区伊斯兰教的特征展现的淋漓尽致,街道上不知终迹的行人,大多数是围着黑纱只露出高挺鼻梁和漂亮眼睛的女人或者戴着小帽子穿着白色长衫的阿拉伯商人,剩下有打扮清凉的欧美姑娘,亚洲人的面孔也不占少数。

新旧两个城区只一线之隔,刻画出两个不同的世界,奢华浪漫的异国风情与戴着神秘面纱的历史记忆相互重叠,寥寥几笔勾勒,相得益彰。

迪拜象征着富裕,贸易和旅游则为它的主打牌。掩藏在霓虹灯下的,或一见钟情,或独自旅行,不过只是沙漠中的情潮暗涌,不为所动。


靡靡之音吟诵着,倾诉着,圣歌每天都在朝露中迎接清晨。白起睁开他的眼睛,迷朦泛着水光的蜜色眼眸望着天花板上的镜子,镜中的自己一头蓬松凌乱的栗色短发散在套着白色枕套的枕头上。太阳刚升起些许,天际将亮未亮,像晶莹剔透的香水百合,粉红与白的渐变透过硕大的落地窗,眼前的景色一览无遗。

一望无际的碧蓝海域,和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一样震撼。

白起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便直起身子,靠在床头。太阳一点点的出现在天幕之上,白起的思绪也一点点的苏醒。



刚出警校的新晋警官白起,虽然不羁,却不是桀骜不驯,适时适当地保持野性,是一个警察的优势。白起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一眼也不会瞧,但是自己在意的喜欢的,便是搏了命也要做到最好,向来如此。该说他固执还是如何,总归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出色的警察。在警校的几年里,成绩优异,他敏锐的运动神经,绝佳的观察力,果断的行事风格,似乎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能力是一方面,相貌出众便是另一方面。

照理来说,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应该能博得很多人的好感,可偏偏白起暗恋多年的女孩却在大学一毕业就打算结婚了。女孩脸上的笑容灿烂,浅棕色的眼睛里溢满的幸福和甜蜜,白起试图从女孩的脸上找出一点被逼无奈,可是眉眼间没有一点对这段婚姻的不满。

他叹了口气,像朋友一样对她说出祝福,强压下心中的难受,挥手作别,既是对女孩,也是对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难过像是要吞没村庄的洪水,把他的心侵蚀得面目全非,然后淋得他一病不起。

又离开一个了,他这样想着。

众人说他像自由的风,没有人能抓住他,只有他知道,他的生命中,从未有人愿意停留。渡口尚有归舟,而他孑然一人,一无所有。

从前便是这样,父母的离异,被人群孤立,不受人理解,白起或许不在意,即便如此,却还是在潜意识中渴望得到关怀,哪怕零星一点。所以喜欢在生命的边缘游走,起码还能在牺牲之后让人记住;喜欢肉贴肉的剧烈撞击,鲜血带来的温热,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温度的。

他麻木在工作里,频繁的出任务,回来带了一身伤,有时候韩野还能帮忙包扎,可有时候,只能像匹孤狼,默默舔舐伤口。

在最近一个大的案子结束之后,白起在庆功宴上突然晕倒,吓坏了警局的众人。医院的诊断结果说是疲劳过度而导致的,需要得到较长时间的休息来放松调节身体机能。诚然,如机器一般不分日夜的工作确实容易让身体不堪重负出现问题。上次是胃,这次直接晕倒,下次就更不好说了。

所以当白起接到队长强制休假的通知时,被队长买通的韩野已经帮白起订好了前往迪拜的机票和酒店,机票是队长出的钱,而酒店,自然是趁白起不注意偷偷用指纹支付的,传说中一晚九百美元的伯瓷酒店。

看着自己银行卡里少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数额,白起没有丝毫放水地把韩野揍了一顿。其实父母离异后双方都定期给抚养费,白起不至于缺钱,只是父母的钱终究不是自己的。
心神烦乱,又惨遭失恋打击,白起觉得偶尔给自己休个假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八小时漫长的空中旅程,白起琥珀一般的眼瞳少有的焦躁,他在迪拜机场皱着眉头四处询问,最终操着并不如何流利的英文艰难地坐上了酒店前来机场接送的豪车时已经昏昏欲睡。

夜晚的迪拜繁华更甚白昼。兴许是填充了稀有气体的霓虹灯惹眼,或者是路过酒吧时多彩的昏暗的灯光迷乱,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暖黄色一字排开的街灯,不曾沉睡的城市使白起在街灯的掩映之下变得扑朔迷离。

已近子时,伯瓷酒店让人赞叹的管家式服务使白起很快就办好入住手续。在听酒店注意事项以及各类高科技产品使用说明时,他便抵挡不住睡梦的诱惑,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落在了旁坐的耳中,身体也忍不住往旁坐倾斜,栗色的短发细软,蹭得人心窝一阵酸软。

坐在他旁边是个黑发中国人,冷峻的脸棱角分明,迷人的烟灰色眼瞳,瞳孔周围鱼鳞一样层层绽放着花纹,高挺的鼻梁,嘴角要能上扬一定会吸引更多人——一个气质清冷而面容俊朗的男人。


按着这样的冷淡性格,他应该把白起叫醒并且让他好好坐着,可他长臂微伸,拢住白起的肩膀,让他好在自己的肩头睡的更安稳一些,水色在他眸中流转,有几分不自知的缱绻及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骨节分明的食指立在嘴唇前边,示意来招呼他们的管家不要吵到睡的正香的白起,他将手臂穿过白起的膝盖弯,隐藏在西装下的健壮身材因为用力而绷出好看的肌肉线条,一米八的白起实际上并不如何重,胃病和高强度的工作只给他留下了薄薄一层肌肉,油脂却不占多少。

男人讶异于怀中的人这样的重量,面上却古井无波。方才不小心瞥见白起的房间号码,此时他轻声告诉管家,跟随着他走到房间里。

他抱着白起一阶一阶走上通往二楼卧室的旋转楼梯,几乎可以说是温柔地将人放在床上,白起睡着的时候柔和而安静,长睫在凹陷的眼窝留下细碎的剪影,春暖雪融时分的美好都不及他闭目沉睡的模样。

男人帮白起把鞋脱掉,轻柔地将他塞进沐浴过香氛的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他打量了一番躺在床上的人,毫无防备的睡脸可爱极了,男人的嘴角少见的勾起一点,直起身离开了。
一切的行为,都在微不可闻的关门声中化作虚无。



白起环顾四周,房间被落地窗包围,没有窗帘的遮盖,四下都能望见碧绿海水还有细沙缠连而成的绵长海滩。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会客室听使用说明时睡着了,然而自己睡醒之后居然已经躺在了绵软的大床上,不由得赞叹一下伯瓷酒店的管家式服务,忽而想起自己住的是怎样昂贵的一个房间骤然间平静了。

九百美金一晚,呵呵。

他顺着楼梯旋转而下,凌晨时分才到达迪拜,又因为生物钟而准时起床。认为自己应该洗个澡清醒一下的白起手腕一弯,将浴室的门把旋开。

酒店内的洗浴设施一应俱全,天花顶上悬挂着吊灯,浴缸细腻的陶瓷泛出柔和白光随着视角转换从不同地方映入眼睛,贵金属为主材料的莲蓬头和水龙头也将锐利收了起来。

衣服随意的被丢在了洗手台一旁,他转动浴缸的放水装置,热气和凉意瞬间交融。趁这段时间取出酒店配备的浴袍,当他回到浴室时空气已经被暖意侵占。

按摩浴缸的滚珠游走在白起的皮肤之上,水波圈圈荡漾,他将身子掩藏在水下,只露出脑袋。浴室里配套的爱马仕洗浴用品让白起不禁咋舌酒店的豪华,馥郁的橘子味随着盖子打开瞬间充斥鼻腔,像是甜腻的橘子酱被不幸打翻,沐浴露经过的皮肤都因此带上令人心动的橘子味,又像夏季轰轰烈烈的大雨过后,泥土混合地下草根散发的淡淡清新——爱马仕的雨后大地。

白起一瞬间升起想去海滩的冲动,在这个能把夏天停留住的城市。



伯瓷酒店有露天泳池,往开阔地走去就能来到私人海滩。干净泛着银光的沙滩上摆满了躺椅,躺椅旁边撑着遮阳伞,不少住客偏爱享受早晨清爽的海风和新鲜的空气,夹杂着海洋特有的湿润,以致于白起用完早饭来到海滩时稍等了一会儿。还没到日头最热的时间,阳光亲吻着皮肤,能让身体不致于因连绵的海风而冷却。

白起舟车劳顿,打算在酒店里先休息一天。墨镜遮挡了不算刺眼的阳光,周围一切都被蒙上一层灰,他穿着长衬衫,没扣纽扣让漂亮的身体大剌剌地暴露在空气中,下身是紧身的黑色泳裤,服帖地覆在皮肤上,勾勒出挺翘的臀部和修长却不瘦弱的大腿,肌肉锻炼到恰到好处的程度。

少见且俊秀的东方面孔,令人血脉偾张的好身材,白起甫一走进躺椅统一摆放的区域就吸引了许多目光,就算隔着墨镜,也能依稀看出明亮澄净的瞳孔多么摄人,如同备受爱护的贵族猫那般有着自己不自知的优雅。

白起找了一处比较靠前的躺椅躺下,闭上眼,海水打在岸上的声音就这样流进耳中,失去视觉使得其他感官更加敏锐。海风徐徐而来,浪尖上起舞的白鸟发出鸣叫,由远及近,棕榈叶交叠碰撞的细碎声响,将整个夏天的气息编织起来。

白起睡着了。


他再一次醒来时已近傍晚,白起将因困顿而不住滴落的眼泪拭去。

午后三四点是游人最多的时候,没有早晨那样过于凉爽,也不似正午日上中天时那样炎热。躺在躺椅上,关上遮阳伞,然后尽情享受短暂的温和的日光沐浴在身上。

在充足的睡眠过后已经恢复精神的白起将墨镜取下,肉眼一瞬间接触到鲜亮的色彩,远处的海水如上好的绿松石,掬一碰便是珍宝,而越往近里来,海水如佳品冰种翡翠,若隐若现海底的光景,靠岸的则是通透的水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白起微眯眼,凝视泛着蓝光的天穹,失恋的事情此时尽数抛至脑后。

可偏生有人想要打扰他少有的宁静。

两个高大的外国人挡住了白起的视线,金发碧眼确实是好样貌。
“Excuse me?”生涩的英文从其中一个人口中飘出,看起来他们的国家并不通用英语,“Have a drink with us?”

白起的英语还算不错,但眼前的外国人口音太过浓重让他很难辨清具体所言。

两个外国人看他没有说话,经过简单的交谈之后,开口说话的那个便拉住白起的手腕,想将他从躺椅上拉起来。白起并不算脾气坏的人,但此时他们的行为显然使他感到不满。

“Release me!”白起沉声说道。

外国人非但没有放开他,还直接将他拉了起来,在警校经过专业力量训练的白起没想到他力气如此之大,竟然能直接以臂力抵抗他的拉力和体重。

“Release me!”白起有些生气,提高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引得周围人纷纷看过来,却不知应该阻止哪方。

白起看两个外国人一副想强行绑走他的架势,不禁将右腿抬起,准备朝他们踢去。这时一只寒玉般洁白修长的手拉住他的另一边手腕,手的主人有一双烟灰色的眼睛,本该冰冷的眼里出现一丝愠怒。

他的举动让外国人停了下来,白起也将腿收了回来。

“ Отпустишь мой муж,пожалуйста!”(注①)艰涩难懂的外语单词从李泽言口中一一蹦出,烟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还抓着白起手腕的外国人,眸子里很明显地写着如果他再不放手就要拳腿招呼。

“извините!”(注②)外国人惊讶地看了看他,连忙放开白起,李泽言又简单说了几句才放他们离开。

李泽言拉着白起的手腕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在沙滩上,海水浸过他们的脚背,又顺着皮肤退回去。

“嗯,能放开我了吗?”白起动了动手腕,示意李泽言应该要放开他了。

李泽言放开了他,“不好意思。”他停下脚步,转过头,视线停留在白起身上。

“你刚刚跟他们说的什么?”白起与他并肩走着,有些在意外国人放开他时略带诧异的眼神。

“他们没有恶意,虽然我也不认同这种行为。”李泽言回避了白起的问题,要是跟他说实话指不定会被打——昨晚看他闭着眼睛时安静听话,以为是只小奶狗,没想到醒着的时候是只会咬人的小豹子,他可没忽略刚刚白起抬起的右腿。方才绷紧的神经放松开来,他看着白起,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有些可爱,李泽言这样想,“他们只想请你喝杯酒,刚好缺一个人。”

“他们不用英语的吧?”白起看着李泽言棱角分明的侧脸问到。

“他们是俄国人。”他的视线从白起身上移开,“所以难免口音会重一点。”

李泽言的表弟周棋洛是中俄混血,小时候没少被他奇妙的口音和夹中夹俄的表达荼毒,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学会了,在此之前没什么用的上的机会。

“……谢谢你。”白起顿了一会儿,才挠挠后脑勺说了道谢的话,白净的脸微微泛红,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被太阳晒的,小豹子难得收敛爪牙跟陌生人说话。

“我不会再帮你第三次。”李泽言听到白起细若蚊声的道歉,眼底浮起一丝不常见的笑意,却转瞬即逝,短袖衬衫随风而动,黑色泳裤勾画出结实有力的大腿,李泽言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只剩白起一个人一头雾水。

注①:放开我的爱人注

②: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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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28